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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着我去流浪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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跟着我去流浪
2011年09月01日
  更多故事请关注  ――――②丁(691422693)
  原文出处:潇潇雨歇的博客
  跟着我去流浪,一个人的旅行是流浪。
  宇祀选择了一个人上路,当然出发之前他备好了足够多的坚强。列车从大片的枯黄驶进无垠的黑暗,车厢里刚刚相识的行人,向彼此讲述着自己的故事,讲述着自己不堪的境遇,讲述着自己辉煌的曾经。陌生人总是会有很多的话题,不用顾忌太多,不用小心翼翼,因为大家都清楚,下一站大家仍然只是陌路,没有谁会把谁的过去拿来当做笑话。
    “你坐一会,我去抽支烟。”宇祀让身边站着的女孩坐下来,自己挤过人群去了厕所。女孩子没有买到座位,从上车就一直站在宇祀的旁边。准确的说,她已经不是什么小女孩,至少是结过婚得,走过很多路的女人,因为她的脸上写满了一路走来的辛酸。
    隔着厚厚的玻璃,对面是陌生裹紧的黑暗,宇祀想起了曾经和他一起旅行过的女人,不知道她现在是否幸福了,孩子是不是已经长大了懂事了。十寸是他从前在电梯里认识的,当时她带了一个吃奶的孩子,在医院的小电梯里做协乘。宇祀的一个朋友因为酒驾出了车祸,被送去了医院,那段时间,宇祀经常去医院守着他。主电梯里总是好多的人,每次都要等很长时间,宇祀为了赶时间,进了医院和职工电梯,这部电梯是运送医疗设备的,所以很少有人知道,病人亲属也总是走正门的主电梯。
    宇祀进电梯的时候,女人正在喂孩子吃奶。“孩子为什么不给家人带?”女人没有回答他,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。后来宇祀总是去乘那部电梯,有时候没事做了,就会坐电梯出去转一圈,回来的时候还搭那部电梯上来。后来宇祀才知道,那个孩子是她和一个外地的男人生的,孩子生下来之后,那个男人就离开了,走的时候连再见都没有说。她虽然已经做的母亲,但看的出来,年龄并不大,她因为不想家人知道她未婚就生了孩子,现在孩子的爸爸有抛下他们走了,她就一个人带着孩子,在外面一面工作一边带着孩子,每次给家人打电话,都会说自己过的很好,过一段时间就会回家看他们。
    不知道是女人凄惨的境遇让人心生怜悯,还是她骨子里的那份坚强让人心疼,宇祀发现自己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女人。朋友已经出院好长时间了,他还是会经常去医院乘那部电梯,有时候会为她们母女买上一点东西,但每次都被回绝。忽然间有一天,女人不见了踪影,一连半个多月都没过来上班,宇祀向院方打听才知道,她已经辞了工作,去了哪里他们就不清楚了。
    宇祀的心一下子空了,停下了手上的稿子,跑遍了城市所有的角落,想要找到她们,至少知道她们过的还好就够了。想要找到一个人何尝容易,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偌大的城市。三个多月过去了,还是音讯全无,宇祀之后只有回到了从前的生活,一个人码字为生。不该消失的人,始终会以各种可能出现的方式出现在念着她的人面前,圣诞节的前一天,宇祀打车去了E区的一家商场,去买一个和他以一样的一个杯子,就在商场的门口他遇见了那个让让苦苦寻找了三个月的女孩。
    两个人坐在临街的餐厅,没有很多的对话。宇祀讲述了寻找她的经历,她只是笑着,以前错过了太多表白的机会,今天宇祀终于鼓足了勇气:“一个人生活,很辛苦的,我愿意和你”“我不需要同情,我自己有能力养活她,再说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,凭什么要你养我的孩子。”宇祀不知道还能说什么。“我不是在同情你,我不介意你的过去,我只想要你以后过的好。”十寸还是径直的走了出去,头也没有回。
    宇祀没有恋爱的经历,一直以来他都未曾对谁动过心,只是遇见十寸之后,他真的变了,有了惦记的人,他总会想着她过的好不好。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念着她,想象着她现在的生活。十寸还是走了,只留给宇祀一个陌生的地址。十寸知道,自己再也不是以前那个可以谈宇祀每天都会去十寸家,有时候她不在家的时候会等到很晚,每天早上会打一个小时的公车,把早餐送到她的门前,然后自己一个人再偷偷的离开。人终归是人,有感情的,再坚持的人,也经不起感情的折磨,十寸终于妥协了。跟着宇祀回了他一个人的家。
    宇祀的爸爸以前被告****罪入狱,妈妈在他进去的第二个月就改嫁了,嫁到了哪里嫁给了谁,宇祀一直没有问起。爸爸妈妈留给他的只有一套老房子,一直以来都是他一个人生活,靠卖故事营生。十寸过来之后,他们把房子重新简单的装修了一下,比起以前,已经很像个家了。两个人生活,总比一个人要好些,不会太过辛苦,还会有人说说心里话。宇祀也终止了一个人东奔西走的生活,安生下来,打算经营自己的家。就算远行,也会是三个人,他们还有孩子。
    上帝总会为平凡的生活编出一些不可思议的故事。杂志社给宇祀来了电话,要他去接一份稿子,十寸一个人在家。回来的时候,看到十寸正和一个男人在沙发里缠绵,宇祀愣在了那里,心忽然空了,他想哭又想笑,搞不懂上帝有在和他开什么玩笑。他并没有走过去扯那个男人,而是关了门,走了出去。他一个人去了一家小餐馆,要了十几瓶啤酒。等他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钟,在门口敲了好长时间的们,还是没有人回应。
    自己打开门之后,坐在客厅的沙发,已经没有了意识,但还是睁着大大的眼睛。桌子上放了一张字条,由于喝了太多的酒,上面的字他已经看不太清。宇祀匆忙的跑去卧室,发现十寸已经不在了,孩子也被带走了。他蹲在地上大哭起来,一直哭到累了睡着了。第二天拿起桌上的字条,上面写着:其实和你回来之后,我就联系上了孩子的爸爸,只是没有告诉你。谢谢你这些天对我和孩子的照顾,在这边的这些天我很幸福,我走了,他来接我了。这个叫十寸的女人,至此消失在宇祀的世界,两个人再也没有见过面,宇祀也没有再次拼命地满世界去找她,毕竟她找回了自己的生活,回到了自己爱的那个男人身边。上帝安排的总是有他的道理,经历过的宇祀会铭记,失去的也不可能再去珍惜,十寸离开的那一刻,就宣布两个人再无瓜葛。这段故事结束的很干脆,宇祀再也没有联想过十寸的生活,这个女人以后的种种,都不再和自己有关系。他只是在心里打扫出了一片空地,留给她们母女。
    十寸离开之后宇祀又开始练习一个人的生活,他没有心思再去经营这些感情的花花草草了。人始终是一种群居动物,谁都不太可能一直坚持一个人的生活,后来的几年,宇祀又交了女朋友,这个女孩是他在酒吧里认识的。两个人现在生活在一起,但只是人交心不交,个忙个的生活。
    回到座位的时候,那个女人已经睡下了,宇祀就靠在她旁边,没有叫醒她。远行的人,对着一大群陌生人,讲着自己有一折没一出的故事,宇祀就站在边上无心的听着。杭州站到了,原来坐他旁边的那对情侣下了车,宇祀做到了他们的位子上,坐自己位子的女人也醒了,宇祀从她手里接过自己的包。凌晨三点钟,车上的人大都睡了,坐在宇祀旁边的女人好像已经睡饱了,和宇祀聊起了旅行。
    她也是一个爱旅行的人,一个人去过很多地方,一个人看过很多的风景,这次同样是一个人,是从上海转站珠海的,在上海呆了近十天,能去的地方基本都去到了。“你也是一个人?出来旅行的?”宇祀点点头,“恩,出来看看。”好像这只是他第一次外出旅行,事实上,他经历过的没有人可以联想到,他走过的陌生的路没有人可以悉数。一个人吃过一大桌的菜,一个人住过很多城市的旅馆,一个人逛过无数跟陌生的公园,一个人喝过一夜的酒,一个人穿越过广袤的沙漠。拥有怎样的勇气才能一个人走这样多的路。
    人生终归是一场劳顿,只不过有的人过着结伴的生活,有的人承受着形单影支辛酸。“我喜欢一个人到处走走,不必留恋曾经,不用费心去想象未来,只需要坚定地往前走,不必走走停停,不用去赶谁的脚步。”讲完之后,宇祀低下头,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。旁边的女人有些惊讶的盯着他,因为他讲的这些大概就是自己多年来一直在践行的东西。“是啊,履行是一个人的活动,两个人的履行,更倾向与游山玩水,而旅行的本质是成长,用漫长的行程见证自己的人生。
    女孩聊了她不堪回首的破败情史,和三个男人谈过恋爱,三年前结了婚,两年前又离了。第一个男朋友是朋友介绍的,两个人谈了没几天,做完了恋人改做的事就分开了。第二个男朋友是高中同学,大学毕业以后两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相遇,见了两次面就开了房间,处了不到三个月就都不在联系了。第三个男朋友是公司同事,是一个已婚的男人,当时对她隐瞒的结婚的事实,和她玩起了恋爱的游戏,送花、看电影、逛公园,少男少女要做的他们重新温习了一遍。后来她知道那个男人已经结了婚,两个人吵了一架就分开了,她辞了职去了另一家公司。和她结婚的是第四个男人,是从网上认识的,那个男人很体贴,见了面之后,形象也没有让她太失望。两个人处了一段时间就结婚了。年纪大了,总要有个家,不然亲人会心疼的。只是草率的婚姻总归是有风险的,就算感情上短期不会出现很大的问题,意外却不忘光顾,还没有等到不能没有彼此的地步时,男的就出意外死了。
    男人过世之后她没有再找,拿着男人为她留下的一部分财产到处旅行,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,不但不会觉得孤单,反而觉得自由,今天想出门旅行,明天就已经在车上了。她现在是有男朋友的,不过那个男人不像她,不喜欢到处漂泊,大她几岁,但长相却很像她叔叔那辈的人,一脸的胡子,不爱说话。
    晚上五点中,天已经有了一点颜色,不再是特别特别的黑,女人靠过来,把鞋子脱了脚盘在椅子上。“用一下你的胸口,不介意吧。”宇祀摆出一个随便的姿势。女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,打算死死的睡上一觉。宇祀也闭上的眼睛睡下了。第二天早上,两个人被送早餐的乘务员给吵醒,已经是中午的十点钟。“乘客们你们好,列车再有三十分钟就到达珠海车站了,珠海车站是本次旅途的终点站,请各位旅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,准备下车,祝大家旅途愉快。”
    下了车,宇祀和那个女人一起走出了车站,天下起了小雨,十一月的珠海,还是闷热,让人难过,尤其是对从北方一路南下来到这里成乘客而言,更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天气。“一起吃个饭,不枉同行一场。”女人背着包走在前面,宇祀就跟在后面。两个人叫了很多吃的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,好像已经不记得对面还坐着一个人。吃完饭之后,女人跑去结了帐,宇祀看了一下菜单,把自己的那份钱给了她。两个人走出餐厅之后,习惯地右转。“你叫什么名字,聊了半天都没想起来问。”宇祀忽然想起来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说,对方叫什么都不知道。“我叫宇祀,爱好旅行,码字为生。”女人死死地盯着他,“我叫茗文,无业游民一个,你是作家?”宇祀笑了笑。“一个卖故事的流浪者。”
    “要不要和我同行?”宇祀像是出神的孩子被打了一巴掌,他没有想到一个女人会要求一个陌生的男人同行。“只要你不介意,我无所谓。”说完茗文把手直接搭在了宇祀肩上,宇祀要比她高出一大截,这个动作现在有些吃力。雨已经停了,两个人,走过地下通道,朝着都不太清楚的地方走去。
    茗文从背包里拿出了一张地图,在地图上比划了两下,想找到宝藏一样。“走吧,小伙子,我们先去公园转一圈,到一个城市,要先去它的公园,因为一个城市的公园就相当于一个缩小版的城市,有这座城市最切实的影子。”宇祀就像一只刚刚认了新主人的小狗,不做声,只管跟在后面。
    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,有很多忙东忙西的人。喜欢旅行的人,对每个城市的风景都不会有太多的印象,因为每个城市的街景大都是一致的,有很多的店面,有很多的高楼。
    两个人从公园出来,天已经近黄昏了,他们晚上的住处还没有着落。两个人都累了,大大的背包像是被装进了钢筋水泥,重的要命。两个人就近找了一家宾馆。“小姐,一间标准间。”宇祀刚要说话,又咽了回去,心想住一起算了,反正自己也没有什么不轨的想法,更何况是两张床。茗文好像看穿了宇祀的心事“怎么,你还不放心我,怕我对你下黑手。”宇祀没有开口说话。“放心吧小伙子,你妈又不在,我男朋友又没来,我们又不做什么坏事,有什么好担心的。”“我们这边有双人间,两位何不定一间,床很大,才多收三十块钱。”宾馆的收银小姐像茗文推荐到。茗文只是说谢谢不用了。
    服务员把两个人带到了房间,两个人卸下沉重的背包,懒散的躺在各自的床上。“小伙子,我相信你是个好孩子,才和你住一起的,想你也没有胆量对我下手。”宇祀笑着说当然。“明天去什么地方。”宇祀被问懵了,因为他也不知道,为什么要来这座城市,来了要看些什么风景,只知道自己还没有到过这个城市。“哪里都一样,我没有什么目标,只是出来转转。”茗文对他的回答有些不满。“你不像是一个专业的旅行家,到了地方,还不知道要看什么东西。”
    茗文打开电脑,不再和宇祀说话。她从电脑上搜说出珠海可以去玩的地方,让宇祀选一个。宇祀像是一个听话的小孩,只说你决定就好了。男人是种懒惰的动物,他们从来不去费心生活的琐碎,就像旅行一样,假设有人愿意为他们画一条线,圈几个点,他们一定很高兴地去走完。“我饿了,要不要一块下去吃东西。”其实宇祀早就饿了只是没有说,现在有人提到了吃,他当然会奋不顾身。他翻身拿起了外套,没等茗文收拾好东西,就等在了门后。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厅里,餐厅的光线很暗,暗到一米之外就看不清人的表情了。这是一家西餐厅,宇祀本来很少吃西餐了,但又不好说什么,再加上自己现在已经饿的头昏眼花的,更没有什么精力去挑剔了。回到房间之后,宇祀脱了外套,靠在床头抽完一支烟,就钻被窝里睡了,连澡都没有洗。茗文一个人开着电脑:和陌生人开房间,不一定会有不方便讲的下文。她在微博里更新的心情。然后去了卫生间换了睡衣。
    “同志,能不能和我说说话,要不然我还不如一个人走。”宇祀从被窝累露出脑袋。“你说吧,我听着。”“你经常一个人出来么?”茗文的话已经在房间里睡着了,宇祀才做了回答“是的,经常一个人。我想一个人自由些,只要自己想,就没有去不到的地方。”茗文停下了敲打键盘的手指。“难道没有感觉到一个人在外是很孤单的,看到了好看的风景,连叫好都没人听。”宇祀不在说话了,大概是睡着了。
    第二天茗文醒来的时候,宇祀已经买好了早点,放在她床头边得柜子上。“去洗把脸吧阿姨,完了赶紧吃饭。”茗文揉揉眼睛穿着睡衣去了卫生间。不知道她是没有听到那句阿姨,还是不介意,更或者是她已经把自己堆在了阿姨那群人里了。吃完饭之后,茗文把宇祀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,自己去了楼下,说要整一下头发,要宇祀等她回来。半个小时之后,她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。“跟我走,带你去个好地方,理发店老板讲的,说就在附近。”宇祀不知道她在搞什么,只好背起自己的背包紧紧地跟在后面。
    两个人转过两个街口,来到了一个教堂里。欧式的建筑风格,没有地板,大厅里有几排连体木质沙发,没有信徒在做祷告,只有三三两两的游人捧着相机拍照留念。两个人走到十字架前,低下头,双手合十,许下了各自的愿望。这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,只有年代的味道,空气里好像沉淀了好多的故事,而故事的主角早就没了踪影,大概早已离开了这个世界。
    “告诉你,我结婚的时候也是在这样一个破旧的教堂里,临时找来了一个朋友充当教父,为我们见证。只是那个故事,头开的不好结束的也很潦草。”宇祀出神的看着她,眼光里分明又有几分同情。这个不幸的女人到底经历了多少的辛酸和波折。才成为现在这样一个坚强的女子  ,一个人走陌生的路,一个人记录下旅途的风景。
    “不过还是不要太难过了”宇祀小声地安慰道。“现在好多了,我们虽然只在一起生活了一年时间,但人走了还是挺挂念的。他脾气很好,我们在结婚以后他抽出很多时间在家  陪我”宇祀没有再往下问,茗文却好像没有说完。
    教堂的后门通向一座葱郁的山。宇祀在教室里拍了照片。六年的旅行,他拍了一些照片。照片记录着他到过的地方和遇见的故事。山上没有什么游客,只有一些当地人。吃了早餐,登上山,几个人结了伴吹吹风。茗文买了纪念品,一块当地的吉祥石。离婚以后,她一个人到过很多地方,买下了很多的纪念品,堆在自己的房间。她的出发不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,像她说的,只要自己打算好了便出发了。陌生似乎对她有巨大的诱惑,所以每一次离开,都不会显得艰难。没有人为她送行,没有人在远方等着她,也没有预见会看到怎样的风景,总之,上路就好。
    没有人特别喜欢一个人漂泊在外,茗文也一样,她曾是试图做一个好妻子,然后生儿育女,照顾一个幸福的家,只是境不由人,安排的生活总会与现实有些许出入。
    茗文现在的男朋友是一个工艺师,有一间自己的小作坊,不会很忙,但还没有建立婚姻的意向,两个人虽说在恋爱,但是平时却很少联系。茗文每次旅行结束之后,两个人会见上一面,吃上一顿饭,象征性地在一起住一晚上,当做久别的慰藉。他们没有什么感情基础,仅仅算作旧相识。
    茗文的男朋友是一个木讷的人,心里不太可能有太多的感情的波澜。这样的男人对于茗文而言,可能会是后半生的一个伴,但不可能成为推心置腹的爱人。因为两个人没有太多的共同语言。只是目的都很明确,不想老了累了的时候连个伴都没有。他的男朋友叫木瑟,名字跟人一样古怪,不懂什么是浪漫,也从不把时间浪费在谈情说爱上面。茗文就不一样了,她经历过的故事浪漫的天昏地暗。现在他们两个人虽然没有太多的默契,但至少彼此信赖。
    宇祀点上一支烟靠在一根枯树杆上,背包丢在了很远的一个石凳子上。茗文递上一片口香糖。“小伙子,少抽点烟。”宇祀把刚点上的烟丢在了地上,用脚尖把踩灭剥开口香糖放进嘴里。“接下来我们去哪里”茗文转过头对着宇祀苦笑“鬼知道”宇祀对旅行总是没有任何的计划,用临时的想法决定自己的去向,有时候打算好了去一个城市,结果中途就下车了。到了哪个城市都不会去买地图,不会去找景点,有时候转几条街就回去了。
    两个人就这样一直在山上转转停停,下午才下山。山下有家小餐馆,两个人下午两点钟才想起了午餐,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又上路了。“走吧,去对面的石板街转转,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买了当做纪念品。”宇祀像一个被拐到外地的孩子,听话的跟在茗文身后,跟着这个不太陌生的女人,在陌生的城市不停的逛。
    来这条街逛的大都是打扮光鲜的漂亮女人,只有他们有资本来这种地方消遣,也只有他们会花掉几万块买一条短裙,花上几千块买个发卡。茗文短短的头发,登山鞋,运动装,走在人群里,像一个异空的过客,不太适合这个人群,宇祀还好,随便的着装,如果不是背上的旅行包,没有人看的出他是外来的旅行者。街尾的右手边,有一个小孩蹲在地上乞讨,茗文走过去往他的盆子里放了十块钱,男孩抬头看了她一眼,用当地话讲了些什么,没有挺清楚也挺不太懂,大概是谢谢之类的话。宇祀和茗文走出不远,就有一个成年男子走到了小男孩面前,拿走了所有的钱,只留了两枚硬币在里面。“你上当了。”茗文回过头去看了男孩一眼。“无所谓,我带的钱够用,看他们也挺可怜的,上不上当,钱总是给人花了。”谈话里宇祀意识到,这个女人像他看到的一样,很善良,明明自己很需要同情,却还在同情别人。
    两个人已经走了一整天,宇祀已经累的快要走不动了,茗文却带他去了车站,说要离开珠海,去湛江看海。宇祀只好很不情愿地跟着。
    如果没有这个女人,自己现在在哪里流浪都不清楚,有她带着自己总比一个人不知要去什么地方好。同行的这几天,他们各自浏览着自己中意的风景,没有交流风景的美不胜收。两个人走着同样的路,却没有留心对方在什么地方发过呆,在什么样的景致里方魂不守舍过。茗文对于宇祀而言只是一个带路的人,带他去到两个人都没有到过的地方,然后各自挑选感动自己的画面,记在自己的脑海里。多年以后,回忆今天的情节,大概连那个一起看风景的人的名字都记不起了。宇祀之与茗文而言,似乎充当的只是一条宠物,做个伴聊聊天。  汽车行驶在大片的黑暗里,黑暗里还是陌生的风景。还好是两个人,不会过分不安,不必太过茫然和无助。车到站的时候下起了小雨,两个人就在车站附近的小旅馆住了下来。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,一台电视机,一个脏兮兮的空调。进了房间,茗文习惯性地倒在了床上,宇祀站在门口,甩着头上的雨水。茗文忽然大笑了起来。“你就想我以前养的那只小狗,每次淋了雨进房间之后,都会用力的甩它的脑袋。”宇祀并没有被她逗乐,他脱去外套,挂在衣钩上。把胳膊放在鼻子边,努力地嗅着。似乎在闻闻几天没洗澡自己臭了没。茗文调侃道“还挺健壮的小伙子。”“谢谢阿姨夸奖。”
    “睡觉吧,天亮了去海边。”宇祀倚在床头,点上一支烟。心里在想,这个女人挺有心的,总不太可能被生活闲置,为了看大海,昼夜兼程也不说累,跟这样一个懂得安排生活的女人在一起,总不会被生活摆布,面对生活总不会不知所措。天亮了,宇祀拉开窗帘,光着背坐在床头抽烟,阳光很清澈,从窗口流进来。吐出的烟在阳光里懒惰地飘着,茗文把头埋进被窝里,嚷着要宇祀去开窗,房间很小,密封又好,一支烟足以让人呼吸困难。宇祀把烟掐灭,走去卫生间洗了把脸,出来的时候茗文正靠在床头上。“搞没搞错,衣服都不穿。”宇祀低下都看着自己的内裤。“不好意思,不知道你会起床。”宇祀大步走到了床前,穿上了裤子。
    收拾完之后,两个人背起了自己的背包,打车去了海边。十一月的南海岸,阳光还是那么刺眼。海岸线上镶着三三两两的闲人,他们大都是当地人,旅行的人往往到了下午才会来到海边嬉闹,天黑了还不肯回去。现在是上午的十点钟,不算晴朗的天空从海的远处把世界裹起来,凉凉的海风泛着浓浓的秋天的味道,离开家的人,感受到的凄凉会更加具体些。
    宇祀,给你讲一个关于大海的故事:好多年以前,有一个大陆的女孩子,十七岁那年辍学去了香港。到了香港之后,她遇见了一个让她动心的男人,没过多久女孩就怀孕了,而男人却丝毫没有要娶她的意思。后来男人把那女孩送回了大陆,并且承诺,三年之后会来大陆娶她回去。回来之后,女人和爸爸住在一个海边的一个村子咯,无论海风多大,每天都会走去海边,出神地盯着海的对面,因为她知道心爱的男人就住在海的对面,并且她相信,他一定会履行自己的诺言,来娶她。
    三年很快就过了,孩子早已可以清楚地喊出爸爸妈妈,她还是像以前一样,每天牵着女儿的手来到海边,盯着消失的海平面发呆。女儿七岁那年,外公因病离开了这个世界。在这个世界上,只剩下女人一个人带着孩子,但是女人并没有觉得无助,因为她依然相信,那个男人一定会回来接她过去。女儿已经十四岁了,她也已经三十多岁,脸上已经爬满了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皱纹,头发也白了很多。她想过要去找孩子的爸爸,可是她最终还是退缩了,因为她清楚地知道,自己没有面对可能出现的那个结局的勇气。或许那个男人早已成家,有了自己的生活。
    又一年的春天,有一个外地的商人,只身旅行到这这里,住在了女人家。他和女人讲了很多一个人漂泊在外的故事。聊到他是一个没有野心的男人,不想一辈子活在挣钱花钱的行当里,他现在有足够用的钱,就转掉了自己的公司,一个人活在远行的路上。年轻的时候家里很穷,等挣到钱了,却发现曾经喜欢过的女孩早已做了人家孩子的妈。和朋友也生疏了,重新去经营感情,却发现已经摆脱不了物质的外套了。后来家人托人给介绍,自己也到处相亲,可是遇到的总也不是自己想要的,没有感情可言。
    男人临走的时候留了一个电话号码,说如果女人有天想成个家了,就给他打个电话。女人知道男人是个善良的人,可是她还是没有想过离开这里,她还是相信那个男人总有一天会出现在她的面前,即便不是接她回家,至少也算见上一面,毕竟那是她第一个爱的人,并且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他,甚至连后半生的青春都压在了和他的那段短暂的爱情上。
    女儿已经十八岁了,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学,而一万多块的学费对这个没有任何收入的女人而言,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。无奈之下,她想起了留给自己电话的何先生,除了他,女人不知道还有谁能帮她们。接了电话,何先生想到了会是住在海边的那个女人。他有一点激动。可是女人没有提到成家的事,只是扭扭捏捏的问了借钱的事,何先生没有做任何考虑,直接给她们母女汇过来了三万块钱。女孩大学的四年里,总共向何先生借下了近十万元。这四年里,何先生借口旅行到此,去学校看过她好多次。女孩每次回家,都会向妈妈提起何先生,而妈妈总是一笑而过。女儿毕业之后工作被安排在了上海,她很担心妈妈一个人的生活,毕竟她年纪已经大了,做事也不方便了,没有人在身边总是不太让人安心。
    女儿说服了妈妈,她想让何先生做她的爸爸。何先生向妈妈求婚得那天,女孩在一旁看着,眼角挂满了幸福的眼泪。她们结婚那天,没有很多的嘉宾到场,只有四个人,何先生的妹妹也在。其实每个女人都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,有一个疼自己的丈夫,一个人总是辛苦的。每个漂泊在外的人,都希望久了累了,回去的时候有人等着盼着。
    宇祀知道,茗文就是这个故事里的小女孩,只是没有拆穿,也没有安慰。大海总是藏得住很多故事,多少年都写不满,而大海也总是默不作声,悄悄地把岁月搁浅在海边,然后一次次冲洗深埋。宇祀坐在沙滩上,盯着海水一遍一遍的打过海岸。茗文,一个人延着海岸线,拣着贝壳,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。
    中午的时候,两个人在附近的餐馆吃了点东西,就又上路了。沿海公路上车辆稀少,两个人沿着白色的公路一路向西。像两个被家人遗忘在旅途中的孩子,只是没有歇斯底里的喊着妈妈。安静地走着,没有目标,也不去预想转弯过后的风景。
    “想没想过再结婚?”宇祀突然开口问道。
    “当然,总要成个家的。”茗文有些敷衍地做了回答。
    茗文对现在的男朋友没有太多的想法。他是一个安分的男人,和他生活在一起,不用希图浪漫,只是累了的时侯,不想再漂泊的时候,成个家一起过生活。她不用去担心现在的男友会拈花惹草,因为那个男人实在没什么起眼的。除了是个男人,就没有什么好招摇的东西了,更不用担心,谁家的女孩子,在挑灯找白马的时候会找到他。
    宇祀的背包里,没有装下很多东西,还是出门前的那几件随身的衣服。倒是茗文,她的背包明显重了很多,她都一个地方就会买下很多的纪念品。宇祀没有买纪念品的习惯,他只是记录下自己到过的地方罢了。相机也只是偶尔拍一下。不会像其他的游客一样,一路走一路拍,一路看一路叫嚷。
    天黑了,两个人找了一家像样的宾馆,可以洗一个热水澡,舒舒服服的睡上一天。他们把背包放进了宾馆,然后打算去找一间餐馆,美美的吃上一顿。吃完饭之后还早,两个人就沿着熙来攘往的街道慢慢地走着,买了一些零食回去。宾馆里只剩了双人间,一张不大的床,一床不宽裕的被子。宇祀觉得不太方便,怕委屈了茗文,打算去吧台再开一个房间来,被茗文阻止了。“你又没有不轨之心,我又没有打算成你之美,我都不怕,你怕什么。”
    宇祀洗完澡从卫生间走出来,茗文已经分好了两个被窝。宇祀习惯地钻进了左边的被子里,尽量地靠向床边。茗文却大大方方地躺在那里,像一个人谁在自己家的床上一样。连翻身都不收敛,甚至还故意把腿放在宇祀的被子上,好像在她的眼里,宇祀只是一个尚未开蒙的孩子。宇祀躺在床上,像一个人过中年的老男人,对身边的女人已经没有任何想法。更或者是因为身边的这个女人,太像一堆生活了,经历了很多,积淀了很多,犹如一本装帧不算美观的生活纪念册,封面还褪了色。
    两个人彼此道了晚安,就死死地睡去了。天刚朦朦亮,宇祀就醒了,但没有起床,像以前一样,靠在床头上点上一支烟。烟味很浓,对于一个不抽烟的人而言,连呼吸都困难。只是茗文没有开口骂他,而是从自己的被窝翻身钻进了宇祀的被窝。她把头埋进宇祀的胸口,两个人像一对亲密的恋人,只是对这亲密的画面没有续演的心。只是紧紧地抱着,把对方当做一只自己以前一只抱着的毛绒娃娃。
    宇祀侧身开了灯,走去窗台打开了一扇窗。窗外又下起了雨,天阴的很厚实,低头看看地面,好多地方已经有了积水。宇祀回到被窝里,摸着茗文的头发,像抚着从前的恋人一样,有一点欣慰和感动,有一点失落。“茗文,外面下着雨,我们今天去不了码头了。”他知道茗文并没有睡着,只是没有回答他。手指划过茗文眼角的时候,发现湿了,知道她流泪了,只是没有问她为什么。或许旅行在外面的人都是不开心,像一只从主人手中脱了线的风筝,没有着落,不知飘向什么地方。每一个鼓足勇气离开人熟悉的人群的人,都是失落的,旅行注定了是孤单的,终点大都是陌生的、灰白的。 宇祀用力地抱着茗文,像一个孤单的人用他们特有的方式,安慰着另外一个同样孤单的同伴。十一月的下雨天,冰凉的空气,适合躲在被窝里听故事,适合回忆往事。宇祀伸手拿过背包,取出一本自己绘制的漫画,漫画里有他的妈妈,有爱他的爸爸,有爱过他的女孩,有自己念念不忘的女孩,有擦肩而过的路人,有记不清的童年,有漫涣的中学时代。但是这些记号里,没有刻意重复的画面,没有一再出现的容颜,没有类似的风景,每一张的记录语也都风马牛不相及,就像他到过的地方一样,繁杂但没有反复。最后画面定格在后边和空白页,怎么翻也翻不过。
    茗文伸出脑袋盯着翻着漫画的宇祀发呆。两个人一路同行,没有性,没有爱,只充当彼此漫漫旅途的伴,一路上说说笑笑。虽然躺在一张床上,却有着不同的心事。茗文抬头吻了宇祀的脸颊,这一刻,她没有把他当做谁的替身,只是一次用心地、短暂地亲近。她起身洗脸刷牙,宇祀依旧懒散地躺着。
    茗文收拾完之后,并没有催促宇祀快些起床,而是打电话叫服务员送来了早点。吃完饭之后,雨还没有停的迹象。她打开电脑,找着可以去的地方。“宇祀,这条街上有一家茶馆,要不要去坐坐?”两个人,背起了背包,淋着雨去了茗文描述的地方。
    进去之后,没有服务员迎上来,人不算多,他们走去前台,叫了一份没有听过名字的茶,在临街的落地窗前坐下来。街道上是赶去上班的人,步履匆忙。雨打湿的城市,显得格外的安静,空气被洗的干干净净,连发动机的声音都降低了两拍。茶上来了,两个人只是抿了一小口就放在那里不再动了,毕竟都是不什么喝茶的人,只是混混这清净的场罢了。
    两个人托着腮望着窗外,陌生的街景,陌生的行人路过,陌生的茶馆,陌生的装潢,只有眼前这个相识不久的人,作为谈天的对象。而这个人始终不会属于自己的生活,一旦分别了,就再也找不回来。关于她的故事,也将永远只能靠想象去完成。两个人同行的日子,了解的也只是彼此的一个简单的描述,关于彼此过去的种种,也都只是听说,没有开口评价里面的谁对谁错。
    宇祀拿出相机,拍了照片,茶馆里的光线很暗,深深的沙发,像可以藏得下很多的过往和悲伤,旅途经过的人,可以把一路上的阴霾和不快偷偷地丢弃在这沙发里,不用担心被人发下,也不用担心被人示众。“我不喜欢雨天,不方便赶路。”茗文捧起而来茶,自言自语地讲到。宇祀笑着把不光转向她。“你要赶去哪里?去了要做些什么?”茗文没有再开口说话。想来她只是一个爱赶路的人,一生希望在路上经过,从未想过要去什么地方,要和什么人去看什么样的风景。
    受了伤的人困惑,受了很多次伤的人迷茫,受了很多次伤的女人麻木。她经历过感情的背叛,玩弄过很多男人,同事自己却不能幸免,把自己的青春当做了代价。想要找个男人成个家,想要生儿育女安生地过日子,却又被上帝狠狠地戏弄了一把,在婚姻里兜了一圈,又活着爬了出来。
    女人终归是女人,需要人疼,需要人爱,需要人念着,她一个人旅行在外,她的男友却很少打电话过来关心,在茗文的意识里,大概他只是一个不太可能背叛自己的熟人。
    茶尽了,雨还未停,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。陆陆续续有人走了进来,宇祀起身去结了帐,服务员送他一把雨伞,两个人挤进一把伞,走出了茶馆,大大的背包没能躲进来,被雨淋湿了,显得格外的重,像一个大大的蜗牛壳,早已超出了身体的承载负荷。下过雨的街面很滑,两个人紧紧地搀着对方。没有想过这个动作对于两个同行的陌路而言是怎样的不可理喻,没有想过牵手要付的责任。仅仅只是为了走好脚下的路,仅仅只当对方是一根稳脚的手杖而已。
    从茶馆出来,两个人只是茫然的走在路上,经过游乐场,过山车没有飞快的驶过头顶,摩天轮没有缓慢地转过城市的上空。因为下着雨,都停止用了。整座城市像蒙上了雨布,远了有些模糊有些朦胧。生活在这里的人们,照例生活,只是仿佛放慢了节奏。
    茗文的电话响了,接通之后微笑着敷衍了几句。“男朋友,问我什么时候回去。”多么温馨的问候。而宇祀也想起了那个灯红酒绿的女人,她的女朋友宜林。不知道她现在在什么样一个声色犬马的地方快活。她是一个不懂安分的女人,整天泡在人群里。只是关于她过多的生活,宇祀从来不去过问。她睡过几个男人,有几个男人要为她丢妻弃子,这些的种种对于宇祀而言,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每天晚上,她都会和自己睡一张床,讲笑话给自己听。
    两个人生活在一起,总是各忙各的生活,回到家从不讲自己在外的遭遇。会彼此关心,会像其他情侣一样,有开不完了玩笑。他们从来不提及未来,从不去安排明天,只是走着伸到脚下的路,过着必须过的日子。宜林会偷偷地为他买下心爱的围巾,会在他熟睡的时候为他做好早餐,会为他放好洗澡水,会听他喜欢听的歌。宇祀不觉得自己有多爱她,直至觉得,不想没有她在身边。
    下午四点钟,雨越下越大。两个人已经全被淋湿了,不好在走下去了。就近找了一家宾馆,想休息一下,明天一早雨停了再出发离开,去到未知的下一站。一进房间,两个人快速脱掉了淋湿的外套。茗文从包里取出了两条毛巾,一套丢给宇祀。房间里的空调还没有起作用,空气还是凉的。宇祀脱了衣服直接丢在了地上,钻进了被窝里。茗文打开电脑,卡上耳机,边看小说边听自己喜欢的歌。宇祀把电视节目调了一个遍,连一个像样的节目都没有,索性关掉电视钻进被窝里睡了。
    晚上十一点钟,茗文走过来拍醒了死猪一样睡着的宇祀。“要不要吃东西,要就下去买,我饿了。”宇祀从被窝里钻出来,点上一支烟,倚在床头上。“我不饿,你要吃什么我下去买。”茗文把想要吃的东西写在了纸上,连带一百块钱递给而来宇祀,宇祀只接过了纸条,穿了衣服,下了楼。楼下并没有找到小吃店,最近的也要走过一个红绿灯。宇祀一个人游走在陌生的车水马龙里,没有人挥手问好,没有人冲他微笑。他不知道这里离自己的家有多远,隔了几个城市,只知道在这里不会有熟悉的脸孔出现。
    宇祀把买回的东西放在茗文身边的茶几上,自己只带买了两瓶啤酒。茗文看着他大口大口地喝着啤酒,诧异的问道“我的呢?”宇祀有些不好意思的说“对不起,不知道你也喝酒。”宾馆的壁橱里有准备好的红酒和饮料,茗文走过去取了一瓶酒下来。她一只手拿着红酒瓶,一只手拿着高脚杯,一边倒一边大口大口地喝,像一个从沙漠里走出来的口渴的人喝水一样不要命。宇祀没有走过去阻止她,因为他知道,每一个喝酒的人,都有她要祭奠的情节,对于一个旅行者而言,酒更有它特殊的意义。
    茗文喝下了一整瓶红酒,在不停地吐,宇祀只好走过去为她拍着背。茗文吃力的抬起头,头发散在脸上,紧紧地抓着宇祀的手,不停地傻笑。她用尽全身的力气,把宇祀拽过来,双手扣在他的脖子上,开始似笑非笑地哭了起来,渐渐地哭出了声。宇祀不知所措,靠着她坐下来。像心疼生病的宠物一样,把她搂在怀里。
    “我爱你”宇祀知道这只是醉话,说说而已。“别傻了,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。”“抱着我睡好么?”宇祀为她擦了刚刚吐过酒的嘴角,躺在了她的边上。茗文开始死命地扯他的衣服,紧紧地抱着她,拼命地吻他。宇祀知道,这是一个受过很多伤的女人,是一个空洞的女人,需要人爱,可是无论是身边还是在远方,她都没能拥有一个全心爱他的男人。宇祀没有再抗拒,他清楚两个人都需要安慰,即便没有灵魂的默契,也不想逃避肉体的无望和煎熬。哪怕短暂,哪怕狼狈。
    早上醒来,已经十点多钟,茗文打开被窝,发现两个人都一丝未挂。她已经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。“对不起”宇祀开口道歉,茗文只是淡淡一笑,起身去了卫生间,洗了很长时间的澡。似乎这一切对她来说,并没有什么大不了,她更不会相信做过爱的人就彼此许下了承诺欠下了债。茗文从卫生间走出来,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,宇祀没有抬头看她,只是倚在床头低着头抽烟。“我要继续向西边走,你呢?”话语里有分道扬镳的味道。“我要回去了,累了。”宇祀有气无力的做了回答。
    从宾馆出来之后,两个人一起吃了午餐。像刚认识的时候一样,不亲腻不生疏,脸上挂着没有寓意的微笑。
    车站里还是那么多过往的人。两个人背着各自的背包,从此上路,过各自的生活。没有相互寒暄,没有互赠纪念品,没有留下联系方式,没有留下确切地址,只有一句简单的再见。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这样相遇人海,都相信彼此只是一个过客,陪自己走过一段路而已。  宇祀登上了回家的列车,他将要回到那个不是很大,但有冷有暖的家,会见到那个疼自己的女人,会过起自己一成不变的生活,会完全忘记那个旅途中遇见的女人。
    茗文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了一个人的列车,一个人去探访未知的风景,会买下越来越多的纪念品,会遇到很多新的陌生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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